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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看了柏林列寧廣場劇院 X合拍劇團(schaubühne Berlin X Complicite )演繹史蒂芬茨威格(Stefan Zweig)《同情的罪》(Ungeduld des Herzens) ,第一次踏進台中歌劇院,也是第一次在台中看表演。

 

事前不知道國家歌劇院「中劇場」的意義,進去後才知道,原來相較於其中的「大劇院」與「小劇場」而言,此處真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「中型」演出場地(官方資料寫著共794席),這個場地也透露本劇的非主流(也可說實驗性)。

 

這檔《同情的罪》不是傳統風格舞台劇,沒有考究的服裝或布景,一切從簡,數個區域分開擺放的桌椅代表不同的場景,最特別的,則是舞台正中後方的玻璃櫥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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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引用於此處)

故事由博物館櫥窗裡,斐迪南大公的血衣開始。這個櫥窗不僅是故事起點,在表演過程中也充當其他的場景(如火車)與道具,而在某些時候,在其中進行的演出透過那層玻璃反而被強調出來,成為了一種活生生的「展示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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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引用於此處)

 

演員的表演方式很特別,一個角色的一段台詞可能會由多人輪流說出(當然該角色的表演仍舊繼續),而有時A演員的表演,卻由舞台另一方的B演員透過桌上的麥克風說出台詞,活像是配音連續劇。有些動作設計相當有蒙太奇風格,舞台光影交錯中,那幾個片段讓人有觀看電影的錯覺。而一段強烈閃光的安排,則確實讓人感受到TRANCE(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很「ㄎㄧㄤ」吧,但我當時很擔心台下會有觀眾因此癲癇發作……)

 

值得一提的是「即時投影」的應用。偶爾,表演中的演員透過行動裝置將舞台上的細部演出,投放至後方的投影區,這似乎已經是趨勢?似乎有越來越多表演單位做這樣的嘗試,值得觀察。《同情的罪》以此技術向觀眾展現親筆寫信的內容,寫信的手同樣是表演,算是表演的延伸;而20世紀初的全員合照,則以iphone自拍表現,並投影出來,雖然形式不同,但「照相」這個行為跨越時代的精神與意義卻也分毫不減的被傳達了出來。

 

音效及配樂方面,都相當能牽動人心,某些場景的時鐘滴答聲如此,忽如其來的轟隆聲亦是如此。而從一段配合劇情適時響起的弦樂,就可嗅出本劇配樂的精準度,(就好像電影中感情戲會出現的澎湃弦樂,意圖要挑動你的情緒);同樣的,本劇的配樂多以弦樂器為主,各有不同的風貌呈現。

 

故事的結末是個悲劇,那通到不了的電報被歐戰的爆發硬生生擋住,個人的悲劇與人類的悲劇在那一天同時降臨。而在戰爭這種巨大的集體罪行裡,個人的罪行似乎顯得微乎其微,如同《安娜卡列尼娜》的Vronsky一樣,男主角Anton透過參戰來麻痺痛苦,但其實只是製造更多悲劇/罪行而已。

 

開頭的血衣是活生生的罪行展示,而最末,臉上染血Anton同樣走進了玻璃櫃中,成了展示。這個畫面,配上Anton身後快速播放的戰爭影像,完全震撼了我。

 

戰爭是集體的瘋狂與良知泯滅,但就如劇中所說:「一個人只要還有一絲良知,他就永遠不會遺忘他的罪行」,那麼如果每個個體都保留一絲良知,是否能阻止戰爭的悲劇再度發生呢?茨威格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世界,八十多年後的我們也仍未見到,《同情的罪》在此時上演,仍具有不可抹滅的跨時代意義。

 

後話:

 

1.很喜歡的另一段戲是戰後Anton在維也納的歌劇院巧遇醫生,他說道那天演的是葛路克(Christoph Willibald Gluck )的《奧菲歐與尤麗迪絲》(orfeo ed euridice),而那時就真的響起了那部歌劇的前奏曲,空靈且淒美,相當切合當時人物的心境。(別忘了奧菲歐也是個關於死亡的故事)Pina Bausch過去的演出剛好用了這段音樂(就是前面約一分鐘的弦樂),影片如下:

2.這是之前的預告片(預告片背景樂是馬勒(Gustav Mahler)的Symphony No.9 in D-major - IV, Adagio ,似乎也出現在劇中),扮演青年Anton的演員Laurenz Laufenberg昨天在台上是一絲不苟的直髮油頭,有種標示與內容不符之感。(身為一個梳油頭頭髮會不斷往下掉的人,真想知道他的油頭在兩個小時的表演後為何連一根頭髮都沒走樣??)

 

3.最後走出玻璃櫃謝幕時,Laurenz Laufenberg居然是拿那間軍外套的內裏擦臉上的血跡!!這會不會太討債了!!那衣服多美啊,好想要一件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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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引用於此處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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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noblepie201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